芙宁娜(天雷那芙魈荧)

江都/叹长孙

  ooc 非史向 非考据党 会魔改历史 只是为了一个二凤和阿音的梦而已

  在晋江也有

  

  

  001


街上熙攘一片。江都,总是这番热闹。


我坐在二楼茶馆的靠窗雅座,捧着一盏苦茶,偏着头注视着街市来往的人马,流动的人群,思绪有些放空。


“姑娘这段时日可以好好休息一下了。”孟陬的声音沾染上了几分欢喜:“圣上特意召姑娘和公子陪巡江都,是在示恩宠呢。”


月酉也附和着:“我看圣上也在为公子和姑娘鸣不平。”


杪春狠狠地点了点头:“那个三公子着实是过分,根本不配做兄长!”


我只是笑了笑。这三个丫头从我五岁时就跟着我了,原是母亲看我在家中无聊,找了几个同岁的婢女当玩伴,八年下来感情自然深厚,为我考虑的模样也确实可爱。


“都三年前的事了,还在提,也不嫌腻。”杪春从鼓着气的小包,霎时间变成了泄了气的球,委委屈屈地趴在了桌子上。“不过这段时间要伴着圣驾,也不是那么轻松的事。”光是那些妃嫔的嘘寒问暖,就够令我头疼了。


我名长孙无忧,小字观音婢。父亲是隋朝大名鼎鼎的长孙晟。闻其弓声,谓为霹雳,见其走马,称为闪电,说得就是父亲了。


父母相伴的日子回忆起来也是无比幸福,什么也不用想,阿耶阿娘会办好一切。按四哥的话讲,我都被宠得有无法无天了,只要撒撒娇,阿耶阿娘的心都快化了,什么都会答应我。


可惜,可惜,可惜父亲逝去,母亲悲痛欲绝,没过几天也跟着父亲走了。父亲知道三哥不堪大用,就把爵位和财产留给了四哥,却引得三哥红了眼。他平日里便是不好惹的,这时更是露出了阴森森的獠牙,他将我和四哥——两个继室的孩子逐出了家门,美名其曰要我们尽孝,为父亲守陵,因为我和四哥是父亲最疼爱的孩子,理应如此。


生活了十年的长孙家的大门就这样关上了。我和哥哥长孙无忌便成了孤家寡人,守着父母的陵墓,一守便是三年。一袭素衣,披麻戴孝,我们是真心的,但日后的生活,依旧举目无亲,唯有阿舅,只是阿舅被造反连累贬谪,自身难保,两个孩子又能干些什么呢?我也曾在父母的墓前哭诉遭遇的不公,但是能怎么办呢,日子依旧得过下去。在这三年,我和四哥学会了成长。




茶馆不大,二楼雅座一侧的栏杆下便是一楼,人声嘈杂,不经意间就能听到四面八方传来的谈话声。隔壁座坐着几个娇俏的姑娘,无不显露着水乡风韵,许是江都的贵女。


“你们说,圣上伴驾的公子们,哪个最俊啊。”这是女儿家们闺中爱谈的事,女孩子们挑起这个话题,也觉得有些不好意思,扇子遮着娇面,红着脸笑成一团。


月酉和杪春也偷听到了这话,起了兴致,刚刚还控诉着三哥的不是,现在立刻安静了,耳朵仿佛竖了起来。


一位姑娘率先开了口:“我虽与京中贵人们接触不多,但有幸见过昨日公子们狩猎。依我看啊,长孙郎长得最清新俊逸,仪表堂堂。”


我猛地听到了四哥的名字,没顺过气,呛了一口茶水,孟陬急忙帮我拍背。


就我四哥那个样子,竟也能被称之为清新俊逸,属实是有些颠覆了我的认知。月酉低声道:“姑娘和兄长常年生活在一起,自然已经看习惯了。四公子样貌确实在京中能排前列了。”


好吧,是我不看一些奇奇怪怪榜单的错了。


“也不一定,毕竟还有些公子尚未赶到江都呢。”另一位少女眨了眨眼,“长孙郎确实好看,但听说他自己也承认,在一位公子面前自己是千万分也比不上的。”


四哥说过吗?我怎么不知道?怎么可能有人比四哥还好看?我有些懵。现在的小道消息传递速度快到不可思议。


那边的姑娘们也兴奋极了,大胆的凑着那位少女连问是谁,内向的都快把整个脸埋进扇子里,但盛不住好奇,晶亮的眸子紧紧盯着前方的动向。


“还能是谁,当然是太原李家二郎,前些年就听说他的美名了,这几日长孙郎如此评价,估计啊相貌真的是顶顶顶好的。”


突然感受到脸上传来了三道灼热的视线,我不动指头都能猜到这是怎样揶揄的眼神,只得蹩脚地笑笑,看她们毫无改变的样子,有些无奈地起身:“该走了,去买些首饰。虽然不用穿戴太华丽,但在圣上面前一身素总是不好的。”


杪春哦了一声,声音拖得老长:“姑娘害羞了是不。”


“我有什么好害羞的。”我直接走人,“倒是你们,几年前的事情了硬要抓着不放,刚刚也是。”


“还有,李世民长得哪好看了,这也能算享誉京城的话,满城的人怕不是瞎了眼了。”


三个丫头互相对视着笑了笑,连忙赶上。


“姑娘对别人可不会说得这么难听。”我冷不丁听见后面三个在窃窃私语,拂袖走得更快了些。


这哪是害羞了,他李二郎长得怎样关我长孙无忧什么事,我只是尴尬,尴尬好吗。要是你们的“好”朋友差点就与你定了亲,你们也会是这副反应。我暗暗腹诽着。


三年前阿耶阿娘还在的时候,就已经在帮我找订亲的对象了,我拽着四哥企图让他们放弃这个可怕的想法,但他们总是说小孩子还不会为自己打算,让我们不用关心这个。我不肯走,就搬了把小凳子坐在他们旁边,盯着他们交谈着一个又一个我不熟悉的名字,时不时拉拉阿耶的袖子,仍不放弃地努力制止他们。


那天伯伯长孙炽来给阿耶出谋划策。我已经盯了一天,眼睛不受控制地闭了起来,再睁开的时候,已经躺在床上了。好在阿娘没有脱了我身上的衣服,我翻开被子,又急急忙忙地跑回阿耶书房,襦裙也被压得皱皱巴巴。


阿耶和阿娘没再翻着纸页,眉头紧锁,而是说着话,谈这几日发生的逸事,神情慵懒松散。我便知道事情不好。直到站在他们面前时,阿娘把我揽在怀里,整理着襦裙的褶子:“阿娘阿耶帮你看了,你窦伯母的二郎就很合适,不仅门当户对,看二郎那样子也便是有出息的。问帖已经送去了李府,就看你窦伯母和李阿伯应不应。”我霎时间想到的不是我要定亲,而是之后要如何面对李世民,平日里还能打几声招呼,随着哥哥玩成一片,如果真成了的话,我怕是要躲着,不敢面对。


李府的回帖来的很快,送到的时候我还在为李世民知不知道这件事而心焦,看到窦伯母的回信了转而又在害怕这事成不成,心里像跳了只兔子,别的什么也不知道,只能听到阿耶读信的声音。


“我前些日子就觉得这两孩子般配极了,又投的来。不过现在定亲对于观音婢来说有些为时尚早,过两年再议也不迟。”阿耶收了信,敲了敲我的头,示意这事就这么过去了。我好一会才回过神来,才觉得胸中舒坦了多,亲了亲阿娘的面颊,嘟囔了一声“还是窦伯母对我好”便溜了出去,还拉着四哥放了几桶爆竹以示庆贺。


两年后阿耶阿娘亡故,这定亲的事也就没了着落。不过我至今仍不知道李世民知不知道这件事。


但愿他不知道吧。我叹了口气,收回思绪到街铺上,仔细盘算着御前着装。


街上的珠宝铺很多,沿着街每走几步就能看见一家,我没有太讲究,随意找了家。店面虽小,五脏俱全,柜台上金银晃眼,也有些其他女子来挑选的,珠玉碰撞的润音与水乡婀娜的腔调相印成趣,似乎奢华在了江南就别有一番意味,这片天青色的天与水命中就是与富贵搭的,这是东都和长安也不成有的感悟。


一位帮侍见着我,急急地探过来,领着我看满目琳琅:“姑娘长的是我见过最好看的了,一袭素衣就如出水芙蓉般秀丽,稍作打扮定是艳压群芳。”这些话我听过不知道多少遍,几年前还会高兴得直拽着阿娘多给我买几件新衣服,几年后却是心思百转千回。


“还是挑些玉的吧,金银有些晃眼,我素来不喜欢的。”看着这位帮侍总是给我挑些贵气夺人的钗子,我轻声提醒。


她稍稍愣住,忙带我看玉,但还是一副费解的表情,想是一位看起来千娇万宠的小姐竟有不爱金银的,闻所未闻过吧。


在御前大出风头,也不是好事。尽管圣上仍很宠爱我和四哥,但毕竟被赶出家门,身后无了依仗。更何况陪巡的不单单有我一位小姐。还是得收敛些,不似小时放肆。


我让孟陬她们也去挑点自己喜欢的,这几年都受苦了,趁着这次机会总得好好犒劳下。自己则靠在台旁,一如往常地泛着选哪个的愁——海水纹青玉簪,摩羯荷叶玉簪……各个都是流行的款式,我也心动得不得了,只是圣上给我和四哥的赏银毕竟有限,不敢太过挥霍。这银两还得长远打算。


芊芊玉指将温碧的玉翻来覆去地挑,我联想到这些年的境遇,明明正值青春年少,竟也有了些物是人非之感。不想一瞬间的出神,就突然被微拢于一人的身影中。警铃乍动,真当我打算用阿耶教的防身功夫反手脱身,却在几缕熟悉的气息中认出了来人。


  

  
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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